第八章：凸出部之战（下）
江辽公路121路碑处，敌机临空，顿时向坚守阵地的红军2个后卫连投下子母弹，有两架向阵地前沿投下两个大大的炸弹。
我机也临空，但有些晚。地面上已经开了花，后卫连损失惨重，尤其是那两个大炸弹，几乎炸光了山头上的灌木林和公路边的小草。数辆45重型坦克在燃烧。
8架红星银鹰箭一般地插上敌机群。其中有一架尾部冒着火舌。
几架敌机凌空爆炸，但也有几架银鹰凌空爆炸，剩余的几架银鹰滚翻腾挪，然后箭一样的直冲云霄。
地面上，45式重型坦克的两用机炮哒哒地猛烈射击着。
由于美机投下的燃料空气弹引爆了阵地前的雷群，这会儿功夫，日军一涌而上，占领了阵地。
未及撤离的几辆45重型坦克被日军步兵的重型反坦克导弹击中，燃起大火，并不时引爆残存的弹药。
迟师长站在他的指挥车上看到这一切，紧紧地咬着牙，他拿起视频指挥机，对着负责后卫的副团长问：“怎么样？情况如何？”
“不太好，我手头快没兵了。”
“嗯，准备撤离吧。”
“是——”
迟师长明白，他的这种以空间换时间，求得师主力顺利生还的办法快没本钱了。
“急速行军到黑鹰口。”
这是迟师长下的最后一个命令。
刚刚说完，空中一道火光直扑他的战车。
在一声爆炸声中，中国国防军守备师迟林师长和他的参谋长以及几名参谋为国殉职了。
发射导弹的是敌FA86长机。就是他，刚刚在红军战机临空时，以偷袭战术击落了一半红军战机。当红军剩余的4架战机发现他的位置后，冲上前时，他幽灵一般的开溜了，让他的僚机中队去拼命。
经过激烈空战，红军这个战斗机大队无一生还。
这时候，这家伙腾出手来，在侦察卫星的引导下，发现了正在频频发射无线电信号的红军指挥车，他吸了一口气，然后按下了“公牛”精确制导弹药的发射按钮。
他得意洋洋地对基地指挥官耐克特吼叫着说：“将军，我想我肯定干掉了一个大人物呐！哈哈。”
地面上，后卫部队损失殆尽，日军虽然损失多多，但士气正旺，嗷嗷叫着涌了上来。
沿途红军残存的人员和装备在奋勇阻击。
从空中看，公路沿线，到处是冒烟的坦克和车辆，分不清是敌是我。
在红军的前进指挥所中，通过卫星连线的大屏幕上正显示着实地战况。
也真奇怪，敌我打起来后，双方竟然对对方的空天侦察监视系统毫无动作，任凭你来我往的。虽然空中打成一团，但太空丝毫没有要打的意思。
“嗯，这就是区域性世界大战。”
屏幕前，一位少校军官静静地在想着。
“李参谋，李参谋，副司令员在喊你。”
在战区前指的三维全息沙盘上。
沿江辽公路撤退的红线逐渐缩短，但快要接近黑鹰口了。
“命令军区特战大队做好战斗准备；命令坚守黑鹰口的守备部队做好接应临江守备师的准备；命令……”
“首长，迟林师长牺牲了。”
……全场一瞬间的沉默。
副司令员顿了顿，紧接着：
“李英帆的部队上去了吗？”
“已到达红旗峡地域。”
“嗯，每十分钟向我报一次。不，每五分钟吧。”
副司令员声音虽轻，但大家听得清清楚楚的。
他扶了扶眼镜，拿着激光指示器指着沙盘说：
“让我们在这儿反击一下吧。”
地点——黑鹰口。
“报告，我有建议。”
将军和校官们被这一声吸引住了。
只见李参谋英俊的脸上一脸潮红，紧张中透出一丝自信。
“嗯？你有什么想法，说来听听。”
副司令员侧过身子，看着李参谋。
“首长，黑鹰口太近了，我的直觉告诉我，若在这儿反击，我军势必在巨大的攻击惯性冲击下，反击容易失利，战线更加不稳定。”
“噢？”
“现在敌军已占领临江城，深入我国纵深一百公里，陆地上，敌军士气正涨，攻势正烈；空中，敌空军无须在我国境内建立基地即可快速到达……”
“我的结论是，还要拖一拖，或者将第一反击点再向后挪动一百公里。”
“什么？”人群中有人气愤了。一个毛头小子敢在副司令员面前班门弄斧，不像话。
“不能拖到后面一百公里处。”一位大校二话不说，抢过激光笔指着沙盘说。
“就算我们损失了临江守备师，换来我们一天多的机动防御时间，但我们坚守时间如此短，国际影响很不好，根据情报显示，蒙古军队和俄国军队也可能加入到攻击队列。所以我建议，要不惜一切代价击退敌人。”
“对！王部长说得对。我同意。”一位大校也附和着。
“我的大部长，你让你的参谋说完嘛！”
副司令员止住了王部长的话。
“小伙子，你继续说——”
“是，首长。”
“这里——”我的想法是让战区特战大队以袭击和游击的方式阻吓敌人，让他们尽可能地减慢进攻的速度；这里——，我们在黑鹰口到红旗峡之间大量设置副防御，让他们在雷阵中慢行；这里，……”
李参谋边说边指，副司令员频频点头。
他突然问：“小李，那你考虑到快速反击、速战速决的问题了吗？”
“是的，首长，我考虑了一些。还不成熟。”
“蒙古军队不就是为了内蒙古吗？俄国军队只是象征性出兵而已。所以，这两方在目前不足为虑。……”
“你瞎说——”
人群中顿时炸开了窝。
李参谋愣住了，不敢再说了。
“不要这样子嘛，同志们。”
李参谋悄然退下，汗，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。
“同志们，根据战区首长的指示，我们必须要在黑鹰口给敌人一次重大的杀伤。就这么定了。”
此时，隐藏在黑鹰口右后方的战区特战大队的通信中心的沙盘上，在以黑鹰口凸出的狭长地形清楚的勾画出敌我态势。
日军正在追击和歼灭我临江守备师，红线正在被蓝线缠绕切割。而随后的大段蓝线正在紧紧跟进。在沙盘的半空，时不时有飞机形状的蓝色点或线飞来飞去。在面向东北方向的凸出部两翼，有两大股蓝线缓缓地平行着凸出部向西南方向移动。在黑鹰口后方，星星点点的是红圈或者红线段，还有半空中的红点。
红旗峡方向，则是一大段红线箭头向黑鹰口开进。那是空陆第12师。他们在歼灭了美军空降特战旅后，急速移兵北上。
第一次决战。大队长曲成龙看着沙盘握了握手。
他立即下令，一二中队担任袭扰和阻击任务，三四五中队平行斜切插向日军后方，余下的中队继续潜伏。
而在距离黑鹰口20公里处，连天的激战。虽然天色开始破晓，但无论是退却的队伍和后面追击的日军，都不敢丝毫的松懈。
日军之所以这样卖命，全因为他们自20世纪40年代被美军战败后，一直没有出头露面的机会。这次好了，他们要再度征服那块他们向往的大陆了，尤其是中国嫩松平原的这块沃土。
军官们和士官们很是兴奋，他们没有时间休息和抢掠，确实，他们是现代军队了，不是一百多年前那样的兽军了。
板田一郎师团长此时正在迟师长的地下工事中踱步，他不明白上级为何要急急地向中国内陆，主要是锦州方向疾进？他知道，那儿的地形右侧是山川，左侧是大海，大兵团展开很不易。而联军总指挥李微上将明确地否定了他的建议。要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黑鹰口。
虽然不悦，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连下三道命令。一是先遣部队尽快歼灭中国的守备师；二是战航旅做好强击黑鹰口中国军队坚固阵地的准备；三是后续的三个旅，要尽快补充弹药油料完毕，迅速向黑鹰口进发。
而此刻，守备师的坦克营缓缓地绕行在黑鹰口前的崇山峻岭中，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激战，整个守备师除了这个营编制完整外，其余部队几近打光。
在山路上，敌机盘旋扫射和投弹，燃烧的坦克和步战车映红了山谷。随行的步兵已被打散。在迟师长牺牲后，1团长接替了指挥。但不久，他也在激战中牺牲了。现在这个师最大的指挥员就是向营长了。
向营长刚刚指挥他的坦克车组联合击落一架日军三棱式直升机，就迎来了一阵敌机扫射。如果不是他的驾驶员使用启动——停顿——加速的方式，他的坦克早被导弹打中了。
全营编制虽然完整，但实力大损。仅余不到20辆坦克。早先，他可有近40辆呢。
再有五公里就是黑鹰口了。他想，再过20分钟就到了。
“伞雷——”驾驶员猛吼一声，并做了一个急刹车。向营长一个趔趄。
只见前方，一群白白的伞花带着地雷向他车扑来。后面纵队，也是一群白白的伞花。
他抱起冲锋枪就打。没用，只是加速了那些伞花降落的速度。
他的右侧，是黑黝黝的山谷，可能不是太深，但摔下去可不好玩。
他正想着，只听到山谷发出一阵汹涌的气流和刺耳的啸叫声。
右前方山谷中顿时出来一群三棱式直升机。
他抱起两用炮就打，一瞬间，他只觉得眼前一亮。
天色麻麻亮时，守备师的最后一支部队就这样完了。导弹打过来时，向营长和他的坦克被炸到山谷中。
当然，日军的直升机部队也没得到多少便宜。在剧烈的对射中，三架摔下了山谷。剩余的五架正准备安然撤离时，一阵空爆子母弹将它们打的东倒西歪的，只跑了一架。
这正是战区特战一中队的杰作。他们同时引爆了周边的悬崖，所以日军驾驶员误以为这是空爆子母弹。
这一天，是公元2049年10月16日拂晓时刻。临江守备师一万八千名官兵，连同他们一千多辆各型车辆，在临江城保卫战和随后的后撤行动中，壮烈殉国。而从临江到黑鹰口，近百公里的公路上，到处是车辆残骸。
但这，仅仅是凸出部交战的第一回合。
